已故的鮑里斯?別列佐夫斯基(Boris Berezovsky)在1999年曾與英國《金融時報》主編及幾位資深記者共進午餐。我更早以前在莫斯科就見過他幾回。別列佐夫斯基那時剛剛在一件事上發揮了作用，這件事就是說服鮑里斯?葉利欽(Boris Yeltsin)身邊的人，任命弗拉基米爾?普京(Vladimir Putin)為總理，并把他作為葉利欽總統的接班人。當時普京是俄羅斯聯邦安全局(FSB)局長，別列佐夫斯基是在普京擔任圣彼得堡副市長時認識他的。我問道：“為什么你會讓一個前克格勃(KGB)特工掌權？”我一直記得他是怎么回答的。他說：“俄羅斯現在是資本主義國家，而在資本主義國家，資本家掌握著權力。”

我的下巴簡直要掉下來了。別列佐夫斯基是個聰明、冷酷、相信人性本就自私的男人，他的大半生時光在蘇聯度過。他也是一個俄羅斯人，清楚俄羅斯有著殘酷野蠻的歷史。然而他似乎相信那套關于在理應姓“資本主義”的俄羅斯，權力應該掌握在哪里的馬克思主義空話。當然，他錯了。權力掌握在克里姆林宮里那個男人的手中，那里始終是權力的去處。也許我對別列佐夫斯基的看法太苛刻了。西方領導人似乎認為，制裁俄羅斯寡頭也許可以影響普京。我搞不懂他們怎么會這么想。

不管怎樣，在普京上任不到一年里，已經成為當局嚴厲批評者的別列佐夫斯基被驅逐出了俄羅斯，不得不來到英國。他死于2013年，要么是自殺，要么是被謀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