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成都的秋雨跟天氣預報的時間一樣準時落下的時候,空氣中開始彌漫起淡淡的土腥味兒。有時候所謂記憶都是跟熟悉的氣味有關的,我仿佛從一場電影的布景中走了出來,因為對于這座城市最深的記憶,應該是十多年前看過的一部電影《十三顆泡桐樹》,雖然看這部電影之前和之后都來過很多次成都,但是每次讓我想起成都的,似乎總是這部電影。殘酷的青春以及城市的風景,是一部好電影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,就好像《路邊野花》之于凱里,《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》之于臺北,《重慶森林》之于香港,好電影總會讓我沉迷在城市的街道之中,特別是在下雨的夜晚。
我們是打著陳曉卿老師的名義去吃飯的,就像第一次去榮園時一樣,還是帶著拉弗格10年的蘇格蘭威士忌。下午訂位的時候,我正在和右耳做一期關于成都的播客節目,在被石屎森林和鋼化玻璃包圍的一個咖啡館里,右耳正在繪聲繪色跟我講述她印象中的成都以及美食的蛻變,我則是大而化之地跟她說成都還是富饒地區生活安逸啊,隨便搞點兒邊角料就可以做一桌子菜。后來我們還是認真地談到晚上應該去吃什么的計劃,我說當然是本地的蒼蠅館子,因為這才是當地日常的飲食,而不是什么泰餐或者日料。作為一本美食圖書的作者,她開出了四五個她認為不錯的本地餐廳。反而是我想起陳老師一直在他的朋友圈推薦的榮園,我說上次去的時候都已經也過了五六年了。說起來好像很久遠,其實三年的時間似乎都是原地不動按著快進鍵過來的,所以人們的記憶總是覺得還不算太遠。說起榮園,右耳似乎知道更多的內幕,譬如老板和大廚是侄叔關系,如果叔叔可以給你炒菜,那么說明你受到了重視;但是你要是希望獲得餐廳的重視,就需要告訴餐廳誰是你的推薦人,這種熟人社會的背書的確在成都餐廳很有幫助。
到達餐廳的時候,對面的馬路上排著做核酸的隊伍,人們有的打著傘有的用帽衫在遮擋星星點點的細雨。疫情期間遇到人不多的核酸測試隊伍,人們似乎都覺得應該做一次,這種免費的測試可以讓健康寶的測試結果持續更新,在今天已經成了人們的習慣。我和朋友坐在臨街的位子,感覺訂位的電話起了作用,老板客氣地對我笑了笑,我也沖他點點頭,我們叫了兩罐湯力水兌著威士忌喝了起來。這樣的喝法讓我想起多年以前和Gary在中環的鏞記一起拿湯力水兌著威雀威士忌的往事,那個時候成哥還健在,回憶一下又是好多年之前了。Gary給鏞記寫了一本很贊的紀念冊,那里是他的主場。中餐廳多數都沒有冰球,如果真是想著需要搭配威士忌,最好的選擇就是湯力水,不要使用餐廳的冰塊,冰凍的湯力水效果也蠻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