尊敬的編輯:
看完長安女士的文章《那時,我們軍訓了一年》,我深有共鳴。和她一樣,我也是1992年參加高考,如果報考北大和復旦,也會是最后一年參加軍訓的那一撥學生。只是和她不同,我身處大都市,早就知道軍訓的消息。我認定這是政府對學生的一種懲罰和洗腦措施,就像越戰期間的美國年輕人選擇逃避兵役,我選擇了拒絕。我放棄了我最愛的北大,而報考了家鄉的一所大學,二流都算不上的,因為離家近,花費少,這對家境拮據的我來說,不失為一個理性的選擇。大概,當時很多人也做出了類似的選擇,因為當我以全市文科第二名的成績,去報到的時候,才發現狀元也上了這所學校。
從那以后,我經常想,假如我當時選擇了報考北大,我的人生會是什么樣?我沒想過長安女士提到的軍訓給這一代學生帶來的問題,比如就業、升遷等等。我只是想,那些因為軍訓而沒有選擇北大和復旦的學生,他們是不是也被迫失去了很多機會?后來想想,時間是最大的贏家,但是時間也是公平的。每個人都被賦予了同樣時間的青春,每個人做了不同的選擇,但是“失之桑榆,收之東隅,”失去的同時也必有收獲。盡管多年后我又考入了北大,但工作幾年后的我,與比我小四五歲的同學坐在同一個課堂上,已經無法再找回青春的感覺。誠如長安所言:“青春不能死而復活。”北大也到處彌漫著犬儒主義氣息,學生已鮮有80年代那種意氣風發了。但是,從另一個角度看,我目睹了一個轉型中的北大,誰能說這種經歷不是一種收獲呢?也許,如果我本科上了北大,畢業后就有機會出國留學,并定居海外,但我也會失去親身體驗中國飛速發展之悲喜的機會。所有人都無法超越時間的桎梏,經歷兩次人生,所以還是認命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