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截至上世紀70年代末的一百年里,英國經濟相對衰落,但這種趨勢已經逆轉。自那以來,英國已經追趕上甚至超過了它的主要貿易伙伴。這兩句話既非打字失誤,也非白日夢。它們是英國著名計量歷史學家尼古拉斯?克拉夫茨教授(Prof Nicholas Crafts)得出的審慎結論*。1979年,英國人均產出降到了德國與法國人均產出86%到90%的水平,但到2007年卻超過了它們1到6個百分點,與美國仍存在差距,但也已較以往縮小。至于更微妙的市場生產率的比較,英國仍落后于它的主要貿易伙伴,但已大幅縮小與它們的差距。不過,正是在這段經濟改善時期,對“英國衰落主義(British declinism)”的研究,成為了眾多其他學者的主要課題。
作為一個你能想象的最沒有黨派偏見的人,克拉夫茨教授發現,無論是經濟上升時期還是早先的衰退時期,都曾有不同黨派的政府執政。他相信,英國在1997年之前那幾十年里的經歷復蘇,主要應歸因于競爭的加劇——這是經濟提升的主要原因,正如競爭疲弱是早期衰落的原因一樣。這“與制度遺產(即對車間的工藝控制以及董事會中所有權與控制權的分離)、不善的管理及失調的產業關系相互作用”。
克拉夫茨教授無需為其在2007年停止研究道歉。人們將太多的注意力傾注到了有別于基本模式的短期金融沖擊上。不過,金融海嘯以來發生的一切的確重要,盡管現在斷言它將如何影響長期趨勢尚為時過早。這個角度展現給我們的圖景要糟糕得多。英國《金融時報》基于國民賬戶數據的研究顯示,盡管美國、德國與法國已經差不多收回了近期這場“大衰退(Great Recession)”中的失地,但英國產出仍比衰退前峰值水平低了4%。很顯然,危險在于,短期疲軟會傳導至較長期趨勢,從而導致為改革所做的所有犧牲付諸東流。對近期經濟指標(尤其但不僅限于零售業的指標)感到擔憂的,絕不是極端的短期主義者,因為這些指標顯示,如果說經濟仍在復蘇的話,那復蘇速度也已放緩至了蝸牛爬行的速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