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從來不特別在意進球。我不排除如果我是一個更出色的射手，我可能會對進球產生興趣，但進球似乎總是無關緊要，只是一個舉辦派對的借口。對進球的渴望和對失球的恐懼為比賽提供了必要的緊張感，對抗性能量的刺激使球場緊繃，將一塊草地變成了一個激動人心的戰場，一個巨大的綠色棋盤，上面的地盤被激烈爭奪，意義重大。空間變得珍貴；不再是虛無，而是一個可操縱的元素。你可以看到它，幾乎可以聽到它：它在一個無人防守的邊鋒周圍涌動和尖叫；它在中后衛之間流動，對前鋒低語。

最令人興奮的足球運動員不僅僅是那些與球本身有著超凡聯結的人，而是那些正如哲學家西蒙?克里奇利(Simon Critchley)所觀察到的那樣，是專業的解讀者和空間的愿景操縱者。我發現，在令人目不暇接的YouTube球員精彩集錦中，我最喜歡的條目并不是表面上最壯觀的：不是展示技巧性的腳法或者雜技式的凌空抽射，而是“直塞球”(through balls)——在防守球員之間巧妙穿插或者從其頭頂越過，完美地落在球門前的進攻球員腳下。這樣的傳球開辟了一條多數人無法想象的空間路徑；它們不僅僅是預測，它們似乎是神諭。

傳球，即使是那種讓人無聊到流淚的來回傳球，也是一種遠程協商和管理空間的手段，這也是為什么它看起來是一種智力天賦的部分原因。但球員們當然也直接通過身體來控制球周圍的空間，盡管有時候方式很神秘。那些既有細膩的控球能力，又有一種平靜魅力的球員散發著一種光環；他們不僅僅能躲避對手的鏟斷，他們甚至能讓對手根本就不會產生下腳鏟斷的想法。